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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工大文科生的爆笑生活【连载】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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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6-14 16:30:37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暗访(1)
“恋爱很难的,你学会了吗?”我在心里琢磨着女文委的临别赠言。

  张宽跑过来,“朝花夕拾了吧兄弟,怎么地,没成啊?”

  刘学说,“真的,王小旗,我发现你有点自虐的倾向!”




  “**!”

  赵赤峰幽幽地说,“有时候人喜欢什么女孩,自己也说不清。”

  还真是的,过去我一直很清楚心中的姑娘是什么样子的,可现在她渐渐模糊了,变成了一个影子。

  从早上睡到中午,我是无论如何再也睡不着了,想想就再重温一遍《笑傲江湖》吧,于是爬起来去了图书馆,借了书正好直接去食堂。

  刚从图书馆出来,刘学打来电话,“王小旗,你爹来了!”

  “你祖宗来了!”我大怒。

  “你别急呀!”刘学很委屈,“你爹就在我们寝室哪,我说你去图书馆了,让王叔跟你说话……”

  “小旗,是我!”电话里真的传来我爸的声音,“我在寝室等你,你先忙正事儿……”

  “我马上回去!”我把四本《笑傲江湖》塞给身边一个同学,急急忙忙往回跑,一边跑心里一边合计,怎么啦这是,也不是探监的日子,都跑东大来啦!

  我爸穿得很体面,像高级知识分子似的,他这是到沈阳开个新药研讨会。“顺便看看你,突击检查一下你在学校胡闹了没有,还行,知道去图书馆看书……”

  就是血比水浓啊,见着我爸,我心里还真有一丝的高兴之情。

  我爸让刘学和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刘学不去,“你们爷俩好好聚吧!”

  我假模假式儿地问刘学,“下午有课吗?我想陪我爸逛逛……”

  刘学一本正经地想了一会儿,“没课没课,下午写调查报告,你不早就搞好了吗,晚上回来别忘了给我讲讲思路啊……”

  中午我和我爸去吃了顿都市快车,吃完饭才不到一点钟,我爸是晚上的火车,还有时间。

  我爸问咱俩去哪儿,我想了想,去北方图书城吧。

  我们先坐18路,再换214路,最后坐267去青年大街。

  我爸说,“儿子,要不咱打个车吧?”我说,“别,省点儿是点儿!”

  在书店我挑了几本专业书,都是理论性较强的,精装插图的我一本没要,“现在这书里也掺水,没什么内容,还贼拉的贵。你不买吧,别人都充电,你还怕拉下了……”

  我爸说,“该买的还得买。”

  我和我爸又一起吃了顿晚饭,每人一碗牛肉面。我爸乐滋滋地坐车走了,临走给我扔了500块钱。

  我抱着一摞书累得要死,打个车就回东大了。路上想想我爸回到家,肯定和我妈乐得合不拢嘴,我都被自己的孝心感动了。

  回到寝室简单汇报了经过,众兄弟对我交口称赞。都说相比之下,他们很羞愧,往往不经意间就伤了父母的心。所谓亲人,就是自己亲自伤害的人……

  新闻系几个女生搞了个DV摄制组,又是拍又是剪片编片真挺像样儿。有一回我们去千山春游,大伙儿在旅行车上昏昏欲睡,她们贼头贼脑地忙着****。

  班长负责保管活动经费,他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在心里算账,算不清楚了又把钱从兜里掏出来数了一遍。很不幸,他被****下来了。

  回到东大以后,她们请全班同学欣赏纪录短片。里面有情侣携手登山的亲昵镜头,过于热情奔放的还给脸上打了马赛克!有老大歪在车座上挖鼻孔的全过程实录,有唐美往嘴里塞薯片的近距离特写,咔嚓咔嚓的咀嚼声都很清晰……班长数钱的镜头她们剪接处理过了,只见班长把钱掏出来,仔仔细细数了一遍,放回兜里按了按,然后又把钱掏出来了,又数了一遍,接下来又掏出来数了一遍……如是班长一共数了五遍钱,画外旁白说,“我王老五从来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哪……”

  大伙都快乐晕过去了,都说,“不错,不错,有两下子!”

========----- 以下内容于 2006-06-07 10:15:12 追加 -----========

暗访(2)
最近摄制组嗅到一条新闻线索,现在满大街都是新打的大米,食堂给我们吃的还是陈大米,有没有沙子且不去说。她们提出了几个问题,食堂多长时间没进大米了?如果进了,进的是新米陈米?从哪进的又是用什么价格进的……

  导演很激动,领着助手带着设备去暗访,准备搞成一部有震撼力的新闻片,至少也得是“焦点访谈”水平的。




  食堂管理员年轻气盛没经验,不知道防火防盗防记者,骂骂咧咧地露出很多破绽。摄制组****了不少好镜头,导演嘴都乐歪了。她们顺藤摸瓜,又跑去暗访管后勤的头头儿。

  大家伙都等着看热闹呢,谁知从此就没了下文,跟摄制组的一打听,全都神情忸怩地不肯说。后来传出消息,管后勤的头头儿那是老狐狸,看出来这群披着狼皮的小羊羔来者不善。老狐狸不动声色,当晚在食堂设宴款待摄制组全体成员,大鱼大肉之后软硬兼施,不知道还有什么馈赠,反正结果是这个选题就此拉倒!

  我呸!大家都愤愤然,这就是未来新闻工作者的职业操守!寡妇死儿子——没指望啦!

========----- 以下内容于 2006-06-07 10:15:46 追加 -----========

授业(1)
我的睡眠质量很差。首先是入睡困难,好容易睡着了又噩梦不断。李蓝是我最大的噩梦,我也想从梦里醒来,可就是因为没有睡够,只有让噩梦继续下去。

  第二天我当然眼圈乌黑,头痛欲裂。

  一个偶然的发现,奇迹般治愈了我的失眠。记不住是我出席的哪堂课了,是个阳光明媚


的上午,望着讲台上老师的嘴巴像鱼喝水似的一开一合,我的意识渐渐模糊……终于轰然倒下。等我醒来的时候哈喇子沾了一脸,但是精神特别地饱满,休息得充分,饭也吃得香了。

  从此以后,一坐到逸夫楼的课桌旁,浓浓的睡意立即就向我袭来,我顺势下滑,趴倒在桌子上,又是一个好觉……带枕头来无疑是不现实的,我找个棉垫子铺在桌子上。上课前我尽量不喝浓茶和刺激性的东西,穿的比其他同学要厚,注意保暖……由于对细节的不断完善,我渐渐拥有了日趋完美的睡眠。

  那天《写作》课,我很快进入了浅睡眠状态,意识完全消失之前,我听见周围已经有几处轻细均匀的鼾声……

  想不到那个阴损的写作老师,讲得好好的,猛然一拍讲台,大喝一声,“话说有个寡妇……”

  我吓得扑棱一下子坐起来,身边几个睡觉的也全吓毛愣了,再看写作老师,面带狡猾的微笑,极为平静地接着讲,“……好文章要讲究才、情、趣,缺一不可……”我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相信刚才一声暧昧的大喝是他发出来的,完全接不上茬儿啊,直到周围哄笑声爆起……

  写作老师刚届中年,留个板寸,满脸胡子根根直立。他没什么架子,挺好说话的,讲课也认真。有次为了让我们了解何谓“轻移莲步”,他一个大老爷们儿,捏着小丫环的身段,从讲台这头一直蹭到讲台那头,极其卖力也极其逼真,满堂喝彩,尖叫口哨不断。

  我们抱怨写作老师,用这种歹毒的招数搅了我们的美梦,未免太过残忍。他也笑,“你们也不容易,好歹还来听课了呢!那你们就给我出出主意,如何提高我课堂的上座率……”

  大伙来了兴头儿,抢着胡言乱语一番,最后张宽献计,“老师你可以考虑抽奖,头奖500元就行……”

  写作老师挥手止住大家,“行啦,行啦,我欠你们的啊……”既然原定的教学计划已经被打乱,老师让我们利用这段时间写个应用文,假设他死了,为他写个讣告。

  大家兴致勃勃地开始埋头创作,为他设计了千奇百怪的死法,写作老师悠闲地踱着步,一边提醒我们,“……语言要精炼,气氛要凝重,别忘了写清楚我有哪些建树……”

  从打《数据库》罢考事件以后,文法学院也不好意思了,专业课明显多开了几门,大伙上课也勤了许多。张宽指出,“我们都是交了全额学费的,考试的时候我们只要求60%的回报就满足了,剩下的都算给的小费,我们冤大头啊……”

  我说,“像赵赤峰那样的还有奖学金……”

  “靠,应该的!一次性消费那么多,凭啥不给打折啊……”

  张宽最后总结,“以后有点儿意思的课,还是要尽量去听,不听白不听,能捞回来点儿是点儿……”

  看来转变观念真的很重要,大家换个角度去思考了,上课的劲头就足多了。张宽还经常要查查课程表,“看看今天谁坐台……”

  文法学院的教授们也是千奇百怪。有的教授肯定很寂寞,见着学生就想一吐为快,先讲10分钟他自己家的烂事儿,接下来就骂东大,“啊,东大的教授不如野兽,你就是脑溢血犯了也没人给你出车,还不如个小科长……”看着底下学生们有点走神儿,教授大怒,“叫你们不认真听,考试的时候我出一道题,我孙女的小名儿是什么?答不出来休想及格……”

  有的教授就很牛逼,真把讲课变成了讲座,站在前面口若悬河,神驰万里,讲出来的观点惊世骇俗,公认的权威人物都成了大便。把我们刺激得血脉贲张,觉得有幸听过之后自己也跟着很牛逼。

========----- 以下内容于 2006-06-07 10:16:08 追加 -----========

授业(2)
刘学很鄙薄我们的狂热,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你们的眼睛咋那么容易就让花里胡哨的东西蒙住,像歌迷似的,傻逼呵呵跟着捧角儿。他说法学系最敬重一位老教授,秃顶布衣,还结巴得厉害。看好他的原因有二,一是既然他说话这么费劲,那么讲的每句话肯定都很重要;二是以他的形象口才,能够在文法学院生存下来,就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赵赤峰遭遇到的才是东大真正的奇人。给他们讲《中国古代思想史》的老太太,在学术


界名头贼拉响亮。老太太讲课不怎么上心,却对祖国传统医学有着浓厚的兴趣。老太太经常给学生开偏方,“乌贼骨粉二钱,白芷一钱,鱼鳞三钱……合酒吞服,可治便秘……”老太太肯定也是勇于实践的,老远就能闻着她身上一股冲鼻子的中药味儿。

  赵赤峰浓眉大眼白白胖胖,学习又好,老太太特别稀罕他。一次老太太给他号了脉,发现他什么地方不调,不由分说,取出十多根银针就往他脑袋上扎!针灸过程中,老太太在课堂上闲庭信步,继续开讲王阳明、顾炎武,可怜赵赤峰脑袋扎得像个刺猬似的,惊恐万分地瘫在那里。

  学生们从生命安全考虑,纷纷向学院投诉,我们是学哲学的,这里也不是中医学院哪……碍于老太太名气实在太大,学院权衡再三也没敢动她,后来老太太得了急病,自己医治无效,还是转入了医大二院,学院终于趁机将她拿下……

========----- 以下内容于 2006-06-07 19:15:40 追加 -----========

节日(1)
这些天我又把全本《笑傲江湖》复习了一遍。看到小师妹岳灵珊移情别恋,林平之的姥爷舅舅狗眼看人低,令狐冲自暴自弃屡遭凌辱……眼泪就如决堤的洪水再也抑制不住了。痛哭之后,想到令狐大侠居然和自己同病相怜,心里又无端地舒服了很多。

  幸福的情侣总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在不幸的人眼中,情侣的幸福显得更加刺眼。




  那天我和赵赤峰回到寝室,灯关着漆黑一片,进去后猛然发现老大和女干事挤坐在床头,彼此都吓了一跳。可以想象,刚才两人雌兔肯定是眼迷离,雄兔也一定脚扑朔了,因为女干事衣衫很凌乱。两人走后,赵赤峰急急推开窗户,“一股荷尔蒙味儿,呛人……”

  老疙瘩和木耳更为甜蜜。为了爱情,老疙瘩已经完全不吃猪肉了,连牛身上各个部位他都搞得很明白了,瘦肉叫腱子,肋条叫腰盘,胃叫散袋,屁股叫紫盖儿……

  转眼到了11月11日,传说中的光棍节。刘学、老疙瘩和老大合计了一下,决定请我和赵赤峰两个鳏夫吃一顿,不带女眷。席间刘学举杯向我们俩敬酒,“你们牛啊!什么叫单身汉?就是在大学混了这么多年,你还单身一个人儿,那你真是条汉子……”

  那天酒喝得很猛,赵赤峰很快就不知道躲哪儿吐去了。四瓶啤酒下肚,我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好受极了,开始相信啤酒真是花朵儿酿成的……

  我晃晃悠悠走出小酒店,扶着路边杯口粗的一棵小树撒尿。抖搂干净以后,我系上皮带想回去,可是使出浑身的力气竟然无法移动分毫。开始我以为喝多了脚底下没劲儿,越来越感觉不对,我的汗毛竖起来了,嗓子都岔音了,“有鬼啊!快来人哪……”

  老大和刘学赶过来,俩人一起拉我还是拉不动,他们也毛了……直到酒店的服务员跑过来一看,他乐了,“靠!你系裤带怎么连小树一块儿系上了……”

  张宽此刻也恢复了单身,他又瞄上法律系的一个小女生。张宽说一天当中他遇见这个小女生三次,早上在食堂,中午在校门口,晚上又在食堂,相信这一定是缘分,上天注定的。我说,“屁话!文法学院总共屁大点儿个地方,能不抬头不见低头见吗?碰见个美女就是缘分,换个恐龙每天见一百遍你也不说有狗屎缘分啦!”

  就像我每天上课,不可避免地要见到李蓝。我坐在最后排,远远望着李蓝消瘦的背影,望到下课也无可奈何,只有收回那道黯然的目光。

  有一天上课,坐下来我就觉得不对劲,空落落的好像缺点儿什么。过了一会儿猛然省悟,李蓝没来!第二天李蓝还没出现,我开始慌了,拦住唐美问。

  唐美白了我两眼,“李蓝病了,没大事儿,感冒发烧,在二院门诊部住院呢……”

  我嗖嗖地往二院跑,完全是两条腿自己的意思,根本没经过大脑。跑到门诊部,我隔着门玻璃找了几间病房,很快就看见了李蓝。

  李蓝在靠门的一张床上躺着,手臂上挂着点滴。李蓝睡着了,被子盖到她的下颏,她蜷缩成一团,脸色苍白,眼睛闭得紧紧的。一件粉色的毛衣叠得很整齐,放在她枕边。我轻轻推门进去,心中瞬间升起无限柔情,望着李蓝的样子,我觉得她有点儿冷。

  邻床的问我是来看她的吧,我摆摆手,走出门去又撒腿往回跑。回到寝室我抱起我妈找人给我弹的厚棉花被,掉头再往医院跑。

  李蓝已经醒了,靠着床头坐着。也许是人有病了就觉得特别孤单,李蓝从一开始就接受我了。李蓝说,我知道你来了,你自己削苹果吃吧,唐美她们买的。

  我抖搂开大棉被往李蓝身上盖,李蓝急忙拦住我,“你干吗啊?我不冷,我觉得热……”

  我说,“那你铺上,这么薄的褥子,多硌得慌啊……”

  李蓝终于扑哧一下乐了,“我不觉得硌,我也不是豌豆公主!护士也不能让……再说你这被子……多长时间没洗啦?有股味儿……”

========----- 以下内容于 2006-06-07 19:16:17 追加 -----========

节日(2)
最后李蓝不经意地问我,“听说你从前那个文艺委员来啦?”

  我胸脯一挺,“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就有一样——忠贞!”

  反正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我和李蓝是莫名其妙地分了手,又波澜不惊地和好了。至于当初李蓝为啥对我那么决绝,她没说,我也没敢问。




  回到学校以后,李蓝又和我一起打开水了,这标志着我们正式破镜重圆。每天打开水的时候,我都觉得是在进行一种仪式……


========----- 以下内容于 2006-06-07 19:16:47 追加 -----========

神偷(1)
老疙瘩很痛苦地坐在电脑前。

  寝室目前总计有四台电脑,除了老疙瘩,刘学和我各配备了一台,老大和赵赤峰合资装了一台——赵赤峰占60%的股份,老大占40%。老疙瘩的显示器最烂,12寸的,壳子油浸浸的看不出本色儿,但他的主机内存比我们大好几倍。老疙瘩认为,主机就好比男人,有内涵才值钱,显示器就像女人,外在美最关键,重要的是得养眼……




  兄弟们应用电脑的历程那是很没创意地,几乎都一个模式——开始信誓旦旦要掌握信息技术,争做复合型人才,后来就是打CS,泡MM,撩闲,上联众……除了正经事儿啥都干。有个老大哥到我们寝室,只瞅了瞅键盘,“W、R、A、D”几个键子快磨秃了,别的键都还很新,他马上心领神会,“呵呵,CS的功力挺深哪……”

  老疙瘩的电脑里面装的东西太多,如今已经不堪重负了。他是扒拉来扒拉去,啥也舍不得删——下载的十几部大片儿,那全都是很经典地,很令人兴奋地。《仙剑》也不能动,那是中国人在DOS下做的第一款纯中国风格的游戏,得支持民族工业发展吧?《传奇》绝对不能碰,全国几十万人在线参与,吾辈又岂能作壁上观!“CS就是俺的命根子……《暗黑2》倒是很久不玩了,但它的画面精美绝伦,永远的暗黑啊……”

  最后老疙瘩仰天长叹一声,把OFFICE给删了!

  今年“十一”长假,兄弟几个齐刷刷全回家了。眼下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谁的手头都挺吃紧,回去看看父母,也不麻烦他们再把生活费寄来了……整个五舍差不多走空了。

  我是第一个回来的,等到中午,他们陆陆续续都回来了。大伙出去喝了一顿团结的酒,又挨屋看看都带什么土特产了……不觉就到了晚上。老疙瘩在电脑前舒舒服服坐下,打开插座电源,一按电脑的开关,没反应。老疙瘩又使劲一捅,这回咔哒一声,把开关给捅掉了,直接掉到了机箱里面!

  老疙瘩很困惑,呆了半天,迟迟疑疑地把机箱盖子打开,发现里面基本空了,CPU、内存条什么的都没了!老疙瘩张着大嘴合不上,一时间他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现实。

  大伙如梦初醒,跳起来查看自己的机子,都一样,五脏六腑全被人掏零碎了,值钱东西一点儿没剩下。

  “这是出了贼啦!”我的脑袋嗡嗡的,心脏狂跳不止,只觉得口干舌燥……我从小就这个德性,就怕出现这种事情。小时候到大舅家玩儿,一罐子牛奶糖不知道让谁偷吃了,一块都没给留。大舅把家里几个小孩召集起来,吓唬我们,“谁偷吃糖,他的嘴唇肯定干……”我明明啥坏事也没干,就是紧张,就是觉得嘴唇干,忍不住就去舔,偷偷舔……结果大家都认定是我偷吃的,我绝望地跑出去要跳河!

  现在童年的噩梦又重演了,我控制不住自己,上蹿下跳地找,床底下也钻进去看,甚至夸张地挨个打开茶杯盖,看看里面是不是藏着主板显卡……如果此时照照镜子,我都得承认自己确实很有贼形,表现得也太慌张了。还有,我是第一个回来的,作案时间很充分,寝室的门窗又全都完好……

  “哎呀!还丢了两个暖壶!”赵赤峰大叫一声。果然,窗台上五个暖壶就剩下三个了。“这是个什么损贼啊?”大家很迷惑,议论纷纷。我的脑袋猛然灵光一闪,刷地就像触电似的。我毕竟是受过日本推理小说熏陶的,现在我的脑海里基本可以描绘出一幅案发现场当时的画面,“这不是内盗!这个贼也许是五舍的,也许不是,反正是个高手!他观察到我们寝室没有人,就在一个夜晚潜了进来。我们屋的门关不严,上回刘学用饭卡就捅开过……他直奔电脑而去,熟练地拆下需要的东西,装在包里。此时他侧耳一听,楼外面远远传来了说话声,再有放假期间楼里进出的人很少,他怕看门大爷记住他……他灵机一动,抄起两个暖壶,带上门,镇定地走下去,谁会注意一个打开水的学生啊……来到无人处,他丢下暖壶,四下张望了一阵,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 以下内容于 2006-06-07 19:1
神偷(2)
“我靠,也太玄了吧!”他们将信将疑。刘学还有闲心耍贫嘴,“白话得有鼻子有眼儿,就好像是你干的……”

  “别满嘴喷粪!”我刷地把脸撂下来了。

  大伙瞎戗戗了半天,最后刘学和老疙瘩去保卫处报案,我和赵赤峰到外面四下踅摸踅摸


。没想到在水房后面的墙根底下,我们的俩暖壶竟赫然躺在那里,一点都没坏!打开盖子,里面的水还带温乎气儿呢。

  刘学到保卫处报了案,保卫处又报告南湖派出所,pol.ice过来看了现场,挨个找大伙谈话……折腾了快一个月,案情却毫无进展。大伙猛表扬我,年纪轻轻,破案的本领已经超过了人民公共安全专家,好歹找回来俩暖壶,挽回了部分损失……

  就在大家已经基本不抱指望的时候,案子破了!神偷就是法学系的?菖?菖?菖,下届的一个小崽子,见我们面还总大哥大哥地叫呢!这小子以为风声过了,跑到三好街销赃,被蹲坑的pol.ice一把按住了……

  “人民pol.ice万岁!把?菖?菖?菖碎尸万段!”我们恨死这个啃窝边草的小贼了,琢磨着等他出来暴打他一顿,赵赤峰说,“别傻了,这次没个三年五载的他放不回来!”

  不料几天之后,事态又出现了新的变化,?菖?菖?菖在看守所里要求找律师,而且点名就要法学系那个秃头结巴的老教授,做他的法律顾问,看来不光刘学一个人慧眼识英雄啊!也不知道老教授当时是个什么心情,反正他去了,而且不辱使命,运用深厚的专业知识,给他的学生争取来一个不予起诉。

  ?菖?菖?菖一放出来,东大立马就把他开除了。?菖?菖?菖走的那天,没来和我们告别,我们也都没去送他……


========----- 以下内容于 2006-06-07 19:17:56 追加 -----========

负心(1)
整个大三我过得很混沌!

  等到系里最寒碜的丑女也看习惯了,食堂的饭菜也不觉得恶心了,又约摸打了几百壶开水的样子,我就成大四的人啦。

  大三后半段还有两个特点:一是学生会的位子不怎么值钱了,好像太平天国晚期,连马


夫都能封王,只要你不是除部长、主席不肯屈尊,混个副部级也很容易……二是女生们不那么娇贵了,原来的金枝玉叶纷纷向民间俯就,校园里很多歪瓜裂枣的男生,都挽着一个或长发或短发的姑娘。

  张宽虽然极其歪裂,但胳膊上还是空荡荡的,孤独的人是可耻的。张宽把目光投向了下届和下下届,参加迎新活动特别积极,尤其乐于给小女生送温暖。我们骂他老牛还想啃嫩草,张宽说,“别说那么难听,花开之前,先要有花苞;花苞形成前,先要有嫩芽;目前我所做的就是寻找嫩芽的工作……”

  张宽借钱的时候,风格是很迂回婉转的,如果盯上了某个女生,他就变得霸气十足,从正面猛打猛冲。小女孩涉世未深,一不小心就被他得了手……

  张宽很幸福,说现在这个女友虽然年龄小点,很懂得感情,知道疼男人,把他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我们都说,这个小女孩怎么不知道干净埋汰呢?像张宽这种大便,她居然也肯捧,肯含……

  大三的校园,爱情之花处处绽放。这些人都以为迎来了浓浓的春意,想不到其实还是暖冬,寒流来了一死就一大片。

  张宽的爱情也遭了雹子,有个更霸气的大二猛男中间插了一杠子。这厮是体育特招生,肩宽背阔浑身肌肉块儿,张宽的小女友显然更愿意去捧去含。张宽在寝室里憔悴了三天,冲出去找那个负心人。

  小女生正甜蜜地依偎在猛男怀里。张宽看着猛男乱蓬蓬的头发,悲从中来,从牙缝里挤出四句话——“天龙寺外,菩提树下,叫花邋遢,观音长发!”说完扭头就走。

  猛男咂摸半晌,觉出味儿来了,追上张宽就一顿暴打。张宽抵挡了两招就被踢趴下了,血顺着俩鼻孔往下淌。猛男指着张宽骂,“知道为啥打你吗?你要说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我都不能动手儿!谁没看过金庸咋的?欺负我没文化啊?”

  张宽本来准备认栽了,小女生又赶过来,指着张宽的鼻子,“你不是个男人!”张宽登时大怒,爬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我不是个男人?那天晚上你怎么一直喊你真棒你真棒?!”

  张宽说完扬长而去,留下小女生疯了似的号啕痛哭,猛男戳在那里,脸色阴沉得吓人。

  回到寝室兄弟们帮张宽清洗伤口,安慰他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张宽神色木然,最后长叹一声,“妈的!我还是去说一下,本来想让他们吞个苍蝇恶心恶心,她确实冤枉……让狗男女幸福去吧!”

  张宽说他这是赢了人格,输了爱情。

  我们猜老大和女干事八成早就你中有我了,只是查无实据。忽然一天传来噩耗,说他们也断了,肯定是老大提出来的,因为刘学听见老大对女干事说对不起,一般两个人中说这句话的就是赢家。

  女干事找老大谈了好几宿,最后绝望地离去了。女干事在泪雨滂沱中,反复痛骂老大的只有两个字,“骗子!骗子……”

  不久老大就傍上了他一个女同乡,比女干事还砢碜,朝天鼻子,上半身极为修长。后来一打听,女同乡的爹爹是他们县里的组织部长。

  这回我们对老大动了公愤,其实女干事也挺烦人,可老大也他妈太不是东西了,一是始乱终弃,把人家祸害了拍拍屁股就走;二是根本不存在感情问题,简直就是卖身求荣啊……

  老疙瘩当面就骂老大,“知道你有出息,你从小就立志要给组织部长舔屁股,那你早干啥来着?……我们家副市长还有个瘸闺女呢,你要马上让你当局长……”老大开始还硬撑着笑脸,想解释几句,“没事没事,你们不用拦着,我知道老疙瘩也是为我好……”最后老大受不住了,脸色由青变紫,终于咣当一声摔门而去。

========----- 以下内容于 2006-06-07 19:18:18 追加 -----========

负心(2)
老大自己出去喝了酒了,眼睛通红,回到寝室死活要拉大伙再出去喝,就差没跪下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弟兄们心一软,跟他去了。

  老大又咕嘟嘟灌下两瓶酒,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开始说,

  “我是软蛋!我不要脸!我抱女人的大腿……




  “你们以为我不想挺个胸脯做人哪?我不想在兄弟们面前,在老婆孩子面前牛逼哄哄啊?可是我会啥啊?我啥也不是!

  “我也想跟赵赤峰那样好好学,长点儿真本事,可是太苦啦,太累啦,我学不下去了……

  “我们家那县城什么样儿你们知道吗?大学生分配的那都叫什么工作啊?我爸在文化局,一辈子也没当上科长,太难了……

  “找个好老丈人我能少奋斗十年!我,我错了吗?十年哪……”

  老大的老脸上堆满皱纹,嘴唇哆嗦着,几滴浑浊的老泪从眼角流下来。兄弟们谁也不吱声,我们的气儿都平了。我们有啥资格埋汰老大啊,都是天涯沦落人,将来自个儿的梦还不知道咋圆呢。大伙对视一眼,端起了酒杯。

  “老大,都不容易!今天看在你头一遭说了这么长一番人话,我们原谅你啦。”

  老大也不知道听见没有,继续呻吟,“十年哪……”

  “行啦!行啦!”

  “十年哪……”

  那天晚上我们喝到半夜都高了,心里也不那么堵得慌了。

  老大的嘴已经完全没了把门的,斜个醉眼看赵赤峰,“其实我一直挺嫉妒你,今天我要不说,你一辈子也别想知道!你那破书,是我扔的,你那U盘,是我泡酒里的……”老大拍着自己胸脯,“我,你,你给我个大嘴巴吧……”

  大伙吓了一跳,又接着喝,其实早就该想到是他了。老疙瘩说,“那,那随身听肯定也是你摔碎的了……”

  老大一拨楞脑袋,“不是!”

  大伙一惊,还能有谁啊?

  老大嘿嘿干笑一声,“那是我用脚踩碎的……”

========----- 以下内容于 2006-06-07 21:38:24 追加 -----========

天灾(1)
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射进房间,刺痛了我的眼睛。昨晚我梦见自己是个前朝穷书生,和宰相家的小姐在后花园私定终身……一开始宰相暴跳如雷,但他怕出丑闻,只能想办法栽培我,他给了我三张卷子,说拿去背熟了,只要能过全国统考,专业课他说了算,今年的状元内定就是我了……

  “嘿嘿,嘿嘿!”本来我以为自己在梦里美出声儿来了,睁开眼睛一看,是刘学坐在电


脑前傻笑呢。

  刘学乐不可支,“没承想白山黑水BBS上还真有高人!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材冶学院更名达摩院,软件学院改称怡红院,文法学院改名丽春院,还有敬老院、美容院、疯人院……强烈呼吁改版东大各学院!”

  “信息学院改成什么名儿?”老疙瘩急问。

  “巴黎圣母院!”

  “为啥?”

  “就因为有你——钟楼怪人阿西莫多!”

  这个帖子的确不俗,下午哥儿几个在校园里溜达的时候,瞧着各学院的大楼,脸上还都是笑吟吟的。

  东大的建筑分为风格迥异的三大类。一类是50年代俄式钢筋水泥建筑,如采矿馆、冶金馆……据说当年照搬了莫斯科大学的格式,让我们有幸领略到莫大的庄严与死板。第二类是八九十年代澡堂子式的建筑,不过把瓷砖贴在楼外面了,如校部……第三类是最新建筑,如汉卿会馆……特点就是新。

  经过大学生活动中心,我们研究了半天,这楼不知道谁设计的,酷似一副剔干净了的牛骨架。

  同学们要照相还是喜欢选50年代的老楼做背景。

  这两年东大海外校友捐了不少美金,新楼像雨后的蘑菇不断往外冒。原来游泳池的位置不知道又要盖什么,挖了一个老大的深坑,我们叫它万人坑,估计把东大全体师生活埋进去绰绰有余。

  宿舍楼里现在五舍是最破的,因为原来更破的六舍扒掉了。相邻的一、二、四、九舍,条件都要好得多。尤其一、二舍,最牛逼之处在于楼下即餐厅,里面的焦熘肉段脍炙人口……

  这几天二舍正在翻新,四面搭了脚手架子,电焊的弧光火花飞溅。大伙还骂呢,怎么不修修五舍,连补救的价值都没有了吗?舍管老师在楼外面贴了张告示,让我们注意安全防火……他还真是位先知。

  晚上哥儿几个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外面人声鼎沸,睁眼一看,窗户照得通亮。老大嘟囔着,“几点了?”拉开窗帘,我靠,二舍那边火光一片,消防车的汽笛刺耳惊心。

  哥儿几个抄起洗脸盆就往楼下冲,走廊里噼里啪啦乱成一团,等我们跑到二舍楼下,火已经扑灭了。楼底下黑压压的全是人,听说火是从五楼最南头的一间屋子先烧起来的,波及了三四间寝室。火势不是很猛,人都跑出来了,看见那个光着脚丫子唾沫横飞的小子了吧,他们屋其实还没窜过去火苗呢,就冒了点烟,倒是让消防水龙头冲得够呛,所以说遭的竟是水灾。

  这一宿大伙兴奋得都没怎么睡。第二天,官方宣布查清了失火原因,是由于电焊工人违反规定,接了一根什么电线,不知道为啥就着起来了……

  万幸的是此次基本上没有人员伤亡,说“基本”是因为大鸟受了伤。当时听说着火了,大鸟激动地呐喊一声,“有新闻的地方就有我们!”她是把闾丘露薇当作偶像的,结果在冲下楼梯时大鸟摔了一跤,脚踝关节脱臼……大鸟也是本次火灾当中唯一的一个伤者。

  着火的几个寝室全是土木学院的,烧掉了一些棉被褥子,当初学校强制购买的保险还真派上了用场。一个小子直后悔,怎么就没趁乱把绘图作业扔火堆里,来它个死无对证呢。真正损失惨重的只有一个江西人,大四的,这位兄台是位考试超人,几年来考下了一摞证书,有四六级证、CCNA网络认证、ADOBE平面设计师证,还有一张工程预算员资格证……平时这些证书都珍藏在她女朋友那里,前几天两人闹别扭,刚拿回来放到褥子底下,可怜多年心血化为灰烬。

========----- 以下内容于 2006-06-07 21:38:54 追加 -----========

天灾(2)
这兄弟快疯了,她女朋友也急眼了,两人找到学校,学校很负责任地给他出了一张证明。

  回来以后这兄弟左看右看,越看越不放心,一摞子硬邦邦的证书如今变成了薄薄一张白纸,“现在博士证都能造假,这一张破纸人家能信吗?”




  别人安慰他,“上面不是还盖着东大的红印章嘛。”

  “靠!这种章子找个萝卜都能刻啊!”

  此后这位仁兄神情日渐恍惚,看人眼睛直勾勾的,夜里还经常喃喃自语,“我混哪,我为啥要跟她吵架啊,也不用把证书拿回来啊?那么厚一摞儿——四级的,六级的……”如泣如诉的独白,在深夜里分外瘆人。

  后来他发展到畏光怕火,见到打火机都浑身哆嗦。女朋友也追悔莫及,两人在一起不是沉默就是争吵。

  最终这位兄弟和女朋友分了手,他说自己没法接受这个现实,每次见到女朋友就会勾起痛苦的回忆,反复刺激他……

========----- 以下内容于 2006-06-07 21:39:21 追加 -----========

人祸(1)
瞿塘嘈嘈十二滩,

  此中道路古来难。

  长恨人心不似水,




  等闲平地起波澜……

  这首《竹枝词》写的就是我。刘禹锡在唐朝就预见到,人性的卑污与猜忌,让我亲手毁灭了视若生命的一段感情,人世间最残酷的莫过于此……

  那天我躺在床上已经醒了,听见刘学开门进来,我懒得搭理他继续闭目养神。过了一会儿我睁开眼睛,猛然发现刘学的脑袋正俯在我床头,直勾勾地盯着我。妈呀一声我吓得坐起来了。

  刘学的脸上同时变幻出惊异、同情、艳羡几种表情,“嘿嘿!隐藏得很深啊,你个色魔!”

  刘学鬼鬼祟祟地往我身边凑,我推开他,“离我远点,有话就在那儿说。”

  刘学还是凑过来,把声音压得很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还真不是我有意偷听,刚才我蹲在水房东墙根底下抽烟,李蓝和唐美就从我前面走过去,听见唐美说知道你难为情不敢去,我替你买回来了——孕婷!李蓝还说我不要,可能没什么用,我亲眼看见唐美给李蓝一板小药片,王小旗,别装了,这回你的麻烦大了……”

  我觉得自己就像让人从十层楼顶上推下去,摔得脑浆崩裂,血肉模糊。怎么穿上的衣服怎么从寝室冲出去都不知道了,就记得刘学要拉我,我狠狠一拳砸在他胸口上,刘学被打蒙了……当时我脑袋里就一个念头,哪个王八蛋干的,我剁了他,然后我也不活了!老疙瘩抽屉里有一把折刀,我抄起来揣在兜里。

  在逸夫楼大门口我追上了李蓝和唐美,当时我的脸肯定扭曲得很狰狞,唐美说好像疯狗一样。我抓住李蓝的胳膊,“……嘿嘿!你们把我当傻子啊……怎么不把这小杂种生出来啊?我养活他,给他当后爹,我是活王八……”我已经完全丧失理智了。

  李蓝脸色惨白得像张纸,就说了两个字,“你滚!”

  两个小时,仅仅两个小时后,一切真相大白。唐美用看一摊臭狗屎的眼神看着我,“王小旗,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的心理原来这么阴暗哪!女孩子脸上起痘,吃孕婷有效果,我们也是刚听说,也不一定真试……从今天起,我彻底地鄙视你!X L!狭隘!自私……”

  我想,这次李蓝从我的生命中是永远地消失了。

  除了刘学、唐美、李蓝和我,再没有第五个人知道这件事。刘学一见我就躲得远远的,怕我对他下毒手。其实我已经没有那个气力,一夜之间我这个人枯萎了……

  有时候我想,自己可能真有点什么心理疾病。以前刘学说我自虐,我说不是自虐是忘我!现在我经常一个人沉溺在幻想里——多年以后,李蓝红颜老去,白发苍苍……我还陪在她身边,我们手挽着手,蹒跚走向夕阳下的湖边……然后我就哭了!

  有时候我还忍不住会想,如果那天刘学叫汽车给撞了,粉碎性骨折,他就不能跑水房墙根底下蹲着去了;如果刘学碰上了天山童姥,用针把他的耳朵刺聋了,再灌上水银,他就什么也听不见了;如果那天唐美的舌头生了毒疮,有口难言,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多好啊……猛地我悚然警醒,这么恶毒,还真是有病……

  赵赤峰说小旗你还是跟我看书去吧,他摇头叹息,“你和刘学脑子都很聪明,可就不往正地方用。一个把玩儿当事业,一个把女人当理想……叫人看了丧气,又替你们的妈妈伤心……”

  赵赤峰真的没出过任何绯闻,大学四年,女人对他还是山下的老虎,是传说中的神秘动物。赵赤峰很谦逊地说,自己的定力也不够高,有时难免也眼热心跳,所以干脆敬而远之一了百了。

  于是我又开始了和赵赤峰出双入对的日子,每天出没于图书馆、自习室,此间我饱览了大量哲学典籍,发现很多哲人的思想都是相互矛盾的……

  那天我和赵赤峰在食堂吃饭,赵赤峰忽然从饭盒里舀了一勺子葱爆肉片,递到我嘴边,“小旗,你尝尝,尝尝!”

========----- 以下内容于 2006-06-07 21:39:36 追加 -----========

人祸(2)
通常这是情侣之间的小动作,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儿……我四顾无人注意,扭扭捏捏地吃了。

  我刚把肉片咽下去,赵赤峰又问,“是不是臭了?食堂最近老卖剩菜,倒了吧……”

========----- 以下内容于 2006-06-07 21:39:59 追加 -----========

出头(1)
那天下午,我百无聊赖,坐在校门外冷饮屋里,看外面斜斜的雨和匆匆的行人——都忙些什么啊?

  校门口,不断有人和保安发生冲突。

  同学们和保安彼此看对方都很不爽,平日里保安不说是耀武扬威吧,起码有点儿拿鸡毛


当令箭。刚入校我们还曾经有过制服崇拜,现在已经是老土地了,明白这帮人扒了那张皮就是民工,还想管谁呀?而保安们对学生的评价就俩字——混账。

  比如今天,保安冒着雨,在校门口挡住所有出租车,一律不得入内。很多人骂骂咧咧地从车里钻出来,估计走回宿舍楼,差不多也就让春雨滋润透了。有个红脸膛的小保安,工作特别认真,老远见着出租车就啪啪打手势。他们只管出租车,过来一辆老气横秋的破桑塔纳马上放行,还屁颠屁颠地敬礼!

  红脸膛又拦住一辆出租,里面坐着两男两女,女的怕弄脏了名牌鞋说什么不肯下车,男的把脑袋探出来破口大骂,边上一些学生也都围过来跟着骂,我急忙赶过去,看看能不能出点事儿。

  红脸膛小保安有点气馁,车里俩男生得了势,冲下车来揪住红脸膛,连推带搡,“你放不放?放不放?”周围几个别的保安都没敢上前儿,红脸膛明显软了,估计再挺一会儿就要屈服了,想不到那个男生不肯等,扬手啪啪给了小保安俩嘴巴!

  这回实在是过分了,打人不打脸啊,周围的人都跟着哆嗦了一下。小保安红了眼,照这个男生胸口就是一拳,另一个男生从后面把红脸膛撂倒了,俩人上去一顿猛踢……这时候那几个保安还缩在后面,从传达室里冲出两个穿制服的,和俩男生对打起来。冲出来的两个保安,看上去比红脸膛大几岁,个头儿却比他还小,双方一场混战,都没占到便宜……

  忽然从学校里跑来一拨人,手里头拿着砖头、球棒,估计是车里女生打电话勾来助拳的,三个保安见势不妙,拼命挣脱出来,跑回传达室,别的保安也跟着跑进去,锁了大门。

  一帮学生把传达室围住,刚要踹门砸玻璃,东大保卫处的同志们赶来了。车里两个女生跑出来恶人先告状,说保安动手打人,学生的人身安全还有没有保障了?俩男生捂着半边脸不吱声,助拳的纷纷帮腔,“……保卫处得给我们个说法,处理不了我们找学校……”

  三个保安急赤白脸地争辩,本来说话就带点地方口音,保卫处又明显有了倾向性,他们一张嘴就被打断,“你先别说,先听学生的!”红脸膛的眼泪都下来了,看他嘴唇上一圈细绒毛,可能就十五六岁……

  我忽然觉得心里一阵燥热,也没想什么,晃晃悠悠就站出来了,“咱们说话凭点良心吧,我看见了,学生们先动的手……”

  人群刷地鸦雀无声,我心里也发毛,偷着瞄瞄助拳的一票人马,里面颇有几位在学校横晃的强者。靠!老子怕谁呀?老子现在是哀莫大于心死,就想找个人揍一顿或者让他揍我一顿。我眼睛往上一翻,谁也不尿。

  保卫处的人看我像看个怪物,心想怎么冒出个叛徒来啊,他们说,“既然你说……那你跟着过来写个证明吧……”

  “写就写……”

  写过材料以后很长时间没了下文,我以为这事儿就算不了了之了。又过了些日子,发现校门口那三个保安看不着了,估计是叫学校给开了……这场架打的,最后还是分出了输赢。

  开始我还有点戒备,怕那几个学生找我的麻烦,过了很久一点动静没有,可能是被我一身正气震慑住了,慢慢地我也忘了……

  女棋圣现在越来越贤妻良母,把刘学伺候得跟老太爷似的。除了每周把《体坛周报》准时送到刘学案头,风雨无阻,刘学的衣服还没怎么见脏呢,扒下来就给洗了,连衬衣、袜子都洗,就内裤不管。她还给刘学订了一份牛奶。

  刘学打扮得溜光水滑的,坐在那咕嘟咕嘟喝牛奶,我们在旁边气忿忿地盯着他。

  刘学不好意思了,“要不,你们也喝一口?”

========----- 以下内容于 2006-06-07 21:40:20 追加 -----========

出头(2)
“不喝!正泛酸水呢……”

  那天,我和刘学兴致勃勃地扯淡,女棋圣来找刘学逛太原街。

  我说正好一起去,我想买管牙膏。




  女棋圣不高兴了,“就一管牙膏,你在超市买个得了,要不,我们给你带回来。”

  我拨楞脑袋,“不行!实话说了吧,就怕你俩太腻太幸福,就是想在你们中间插一根钉子——眼中钉!”

  刘学赔着笑脸,“一起去,一起去。”

  我还得寸进尺,“不去太原街,外地人才去那儿买东西呢,要去就去中街。”

  女棋圣快疯了。

  在中街逛了一下午,女棋圣和刘学买了两大包吃的用的,我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们,牙膏也不买了,我没带钱,女棋圣也不肯借给我。

  天快黑了,我们正要往回走,刘学突然想起来,“下礼拜就是中秋节,给木耳买盒月饼,清真的……”

  我和女棋圣对视一眼,目光都有点暖洋洋的,我说,“这小子心还挺细,我要是有个外甥女……”

  走出兴隆百货,我正琢磨着是否到老边饺子馆再宰他们一顿,迎面过来个小子,捂着脸,走到女棋圣面前,突然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摔,“你他妈走路不看着点儿,瞎撞啊,赔我眼镜!”

  我和刘学心头雪亮,这回是遇着流氓了。刚辩白两句,身边围上来几条汉子,脸上都写着我是坏人。女棋圣说我要报警了,一个混子拽住女棋圣的领子就把她抡地上了。刘学嗷的一声红了眼睛往上扑,有人从后面勒住他的脖子,我也重重地挨了几脚,心想,这回要吃大亏……

  给木耳买的月饼都甩在地上,有的滚出去很远,有的被踩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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