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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辛万苦追求的,最后才发现其实是不必要的,而真正重要的东西,却被无情的忽视了。如果你仔细想想,你会发现很多人一生都在做这样的傻事,当然这其中很可能也包括我们自己。
-------- 题记
1
丁东从一个奇怪的梦境里苏醒过来,12只吊扇在他的头顶刷刷刷的飞速旋转,他抬起头,发现正对着自己的这一个左右晃动的尤为厉害."它随时会掉下来."丁东对旁边的JOJO说,可是JOJO并没有听见,丁东看见被JOJO压在脸下的那本书上已经满是新鲜的口水."厄~"他发出这样的声音,然后把头抹向另一侧的窗外.
窗外是薄薄的一层雾气,绵软的电线松散的耷拉在怎么看都是倾斜的电线杆上连接着远方,远方是朦胧的一片绿色,被阳光渗进来的那些区域可以隐约看出树梢和枝枝叉叉.但是窗外的这一切都是远方,远方可没有丁东的女朋友.丁东的女朋友现在就在他的身边,她正趴在一本已经涂满了新鲜的和不新鲜的口水的词典上吧唧着嘴甜甜的睡着.丁东小心的环视着四周,偷偷从书包里摸出一包心相印,扯出一张揩过JOJO婴儿肥还没有消散的左腮,"厄~"然后丁东再次发出了样的声音.讲台上的那个人还在滔滔不绝,丁东揉了揉眼睛想看清楚黑板上那些蜘蛛或许能会明白的电路图.这个时候,蜘蛛一定正在布网,蚂蚁或许在搬家,那么我该干什么呢?丁东想了想--不如想想刚才那个梦吧--他最后决定.
2
JOJO模糊的听见嗡嗡嗡的声音在耳边忽近忽远,这种声音很明显不是自己头上这12只吊扇发出来的,那么会是谁?JOJO睁开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还在睡眠.于是JOJO用睁开的这一只眼睛看见一架黑白相间的大花蚊子盘旋着停泊在了丁东的胳膊上,结果她刚睁开的眼睛又一次闭上了——仿佛是为了最后再休息一下——片刻之后,JOJO猛的抬起头。粘连在手背和下巴上的无色液体被拉成了长长的细丝,JOJO看见湿漉漉的桌面顿时脸红到了耳根,她小心的环视了四周,然后偷偷从书包里拿摸出半包心相印,扯出一张手忙脚乱的在脸上抹着.好一会,她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这口气飘像了丁东的胳膊,但是那架停泊在丁东胳膊上的花蚊子居然无视着她的存在.JOJ恶狠狠的举起了巴掌.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看见丁东手里还捏着的那张湿了一半的纸巾,甜蜜幸福瞬时涌向了她的头顶。这个瞬间,JOJO眼中的一切都忽然变的那么可爱,甚至包括那架蚊子.于是她恶狠狠的举起的手忽然变的柔软,花蚊子感觉到了这温柔的危险压迫过来知趣的飞起。然后JOJO顺势托起了自己的下巴微笑着认真观察起了丁东的胡须,"这家伙在做着什么样的梦呢?"她想,这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
3
“福丽士富丽士爱慕瓦瑞福丽士!”念到最后,施咒者的语调几乎变成了愤怒,但是魔棒下的冻鱼依然纹丝不动,没有烤鸭的影子,甚至也没有一点融化的迹象。这个时候他的肚子也开始咕噜噜的叫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决定最后再挥动一次那根据说由爱斯基摩人制造的魔棒——虽然怎么看上去它都是一根一次性筷子——“福丽士富士……”“厄!~~~~~”只是这次他没有念完咒语就愤怒的折断了筷子,然后他升起一团火,把断成两截的筷子扔到火里,气哄哄的烤着被冰块包裹的鲁鲁鱼。
4
“ Foolish foolish I*m very foolish!”这是丁东在一个奇怪的梦中反复念叨的咒语,然后他从这个梦境中苏醒过来,看见他的女朋友在趴桌子上流着口水酣睡。他撇着嘴帮JOJO擦干净明晃晃的嘴角,脑子里却已经在回忆关于那个怪梦的更多细节,但是糟糕的是,就在他回忆怪梦的时候,他再一次睡着了。
5
“噢,我还记得爱斯基摩人的魔法,他们能把冰冷的鱼变成烤鸭……”流浪者舞动着拨浪鼓且吟且唱,他曲卷的头发黑白相间污秽杂乱……“只是每一只冻鱼变成烤鸭,就会有一只烤鸭变成冻鱼呀……”
“烤鸭是什么?”流浪者被人揪住了衣角,他的歌谣停了下来,“烤鸭是什么?”迫使流浪者停下来的女孩睁大了好奇的眼睛望着他。 “这个,烤鸭,不如我教你怎么变?”流浪者一转身,发现身后其实还有一个男孩,“哦,是教你们。”流浪者晃动了一下拨浪鼓,微笑着补充到
“要念清楚咒语!要有耐心,不要着急!”流浪者最后嘱咐到,然后他又摇晃着拨浪鼓,疯癫癫的向远方去。另一个方向,男孩用怀疑的眼光琢磨着手里的魔棒,完全没有听见流浪者的嘱咐,“他不像个骗子!”女孩似乎看出了男孩眼中的疑惑,“骗子至少要骗些什么,可是他什么也没问我们要,还给了这个,虽然它看上去不怎么值钱。”
“厄~~~~~~这个,"男孩说“晚上我先试一试,如果真变出了烤鸭明天给你吃。”“你说,烤鸭会是什么味道?”女孩咽了一口口水。男孩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也只吃过巧克力鲁鲁鱼,覆盆子鲁鲁鱼,***鲁鲁鱼,***鲁鲁鱼……因为我们的河里只有鲁鲁鱼。”
6
JOJO想不通的是,今天怎么会忽然流口水,难道是做什么馋梦了?然后她又看见那架花蚊子停泊在了丁东的胳膊上,这架硕大的蚊子引发了她的愤怒。死人!她准备一巴掌拍死蚊子顺便也搅扰丁东的好梦。说到梦,她想起了自己刚才的那个梦,她觉得梦里的男孩一定就是丁东,于是她再次幸福的极其认真的观察起来了丁东的胡须,再于是她也又睡着了。
7
男孩横身堵在了流浪者的面前,“你这个骗子!想让我自己骂自己蠢?你以为我是白痴么?”
“一旦人们开始想象另一条河时,他们在这条河边的生活就快要结束了”流浪者幽幽的说。
“什么意思?不要以为说些奇怪的话我就会放过你!除非你真的给我弄出来什么烤鸭来?”男孩眼神凶恶,仿佛在面对他的仇人。
流浪者抬起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说“如果我的河里只有鲁鲁鱼,我就不会想象烤鸭,别人说烤鸭,我也会就当没听见。”
“老头!不要故弄玄虚!现在,要么你跟我回去承认你是个骗子,要么你给我烤鸭,其余免谈!”男孩撸起了袖子,准备着一场搏斗。
“你考虑清楚,你真的要一只烤鸭么?”
“废话!”
“那么请先给我一只鲁鲁鱼吧,冻成冰块的鲁鲁鱼。”
黑色的光从冰块的缝隙之间迸发出来,男孩吓的捂起了自己的眼睛,但是他又忍不住从自己的指头缝里偷偷的瞄着。他看见流浪者破旧的衣衫闪烁着暗金色的光晕,他听见流浪者的嘴里念念有声,嘭~~~~~最后是嘭的一声,男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觉得自己被震的头皮发麻,停了好一会,他才放下了挡住眼睛的双手,发现碟子里赫然是金灿灿的一片片美味,它们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这就是烤鸭?”他刚想问,这时候流浪者却已经不知去向。男孩伸出舌头舔了舔金灿灿的一片片烤鸭,他伸手抓起了一片,然后当他就快要把那一片放进嘴里的时候,他忽然停住了,流浪者的声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他忧郁了一会,又想了一会,最后他猛的把碟子里的烤鸭全部倒在了河里,然后他奋力一挥,也把碟子攒向了远方。
8
丁东又一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变的昏沉,他看了一眼表,还差5 分钟下课。JOJO还在熟睡,于是他开始帮JOJO整理书包,丁东码着一本本笔记,这些笔记上面多多少少都涂着JOJO的口水。为什么要这么辛苦呢?丁东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太残忍了。自从他跟JOJO说要去A国留学的事情之后,JOJO就过着这样的日子,夜以继日的克书,不厌其烦的背E语——虽然这让的确让JOJO瘦了很多——JOJO还会不停的想只有一个人考不过的后果吧。自己又何尝不辛苦呢?想到这,丁东下意识的缕了缕JOJO的头发,眼神变的温柔而安静。
9
JOJO的最后一个梦。
女孩问“烤鸭呢?”,她边问边伸出双手,衣服饭来张口的架势。
“厄~~~这个……”男孩抿了抿嘴,他尽量想让自己看起来还处于饥饿状态,但是他嘴唇上明晃晃的鸭油已经出卖了他。
“厄~~~~,我说了那是个骗子,你知道骗子总是最擅于逃跑,所以,你看,我让他给跑掉了。”
女孩趴在男孩身上使劲的闻来闻去。
“不如我请你吃南瓜鲁鲁鱼?怎么样?”
“~~~~~~好吧……”女孩撅着嘴说,她没有拆穿他。
10
下课铃响,JOJO被惊醒,没睡饱就被弄醒一定要撒娇,这是JOJO从小养成的习惯,于是她赖在教室里不走,等到人都走光了她还没走的意思。“我梦见你自己吃烤鸭,没给我留一片,自己全吃光了,还骗我说你什么也没吃!”JOJO自说自话,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其实做这同一个梦。
“厄……是你馋了吧?怪不得流口水来着。”丁东把JOJO从座位上拽起来,“走吧,晚了食堂没饭了。”
“我要吃烤鸭。”JOJO耍起了赖皮。“吃烤鸭!”她噘起了嘴。
这一点,丁东实在没有脾气,他看着JOJO红红的眼睛叹了一口气,“好吧。”最后他说。
20分钟之后,他们打车来到了市区,就在JOJO吃的不亦乐呼的时候,丁东忽然说“咱们还是别出国了吧。”
JOJO愣了一下,完全都没有问为什么,“好呀好呀。”她喝一口雪碧,“我早就担心你考不上,到时候又要我落得抛弃你的坏名声。”
丁东听了笑一下,看JOJO狼吞虎咽。
11
这天晚上,丁东一个人上了宿舍的天台,他从不抽烟,但是他借来了小五的打火机,同时他的手上还有一份A国某大学的全奖录取通知,其实那是在他告诉JOJO他太准备出国之前就已经收到了的,在这之后他还得装做没把握的样子和JOJO一起复习。事实上如果丁东想去A国,那么他要准备的只是收拾好自己的行李那么简单。
现在他马上要把这张几纸烧掉,这全部是因为今天的那个梦,丁东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神经病,为了一个梦居然放弃别人望眼欲穿的东西。可是他一想到流浪者的声音,就觉得自己这么做是对的。于是他咬一咬牙,点着了火急,火焰在他手上燃烧起来,在这些火光之中,他仿佛又听见流浪者在说“一旦人们开始想象另一条河时,他们在这条河边的生活就快要结束了。吃过了“烤鸭”你将会忘记鲁鲁鱼,你将会为了“烤鸭”的诱惑而前往烤鸭的世界,于是你不得不放弃现在你所拥有的,而且你总是先失去才可能拥有,有时候失去却未必可以得到。所以,你真的愿意这种取舍么?”
录取通知全部变成灰烬在丁东面前飞舞的时候,他如同是要回答流浪者一般虔诚的望着群星,他说“我不要“烤鸭”,我不要美立坚,我要和JOJO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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